第164章 齊國春隻剩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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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村人都對張銀秀十分鄙夷,眼皮子淺的東西,撿了粒爛芝麻,丟了個大西瓜。

當天晚上,張銀秀婆婆就提了一籃子雞蛋,去找大隊長求情了,但大隊長冇收,隻說等襪廠擴建後,可以再給張銀秀一次機會,如果再犯錯,永不錄取。

張銀秀婆婆失望地回去了,狠狠地罵了兒媳婦一頓,好不容易得了個金飯碗,讓這眼皮子淺的女人給霍霍了,幸好還有一次機會,以後再去上班,她得親自盯著,一根絲都不準帶回來。

開除事件在唐村的影響很大,襪廠的職工們,乾活也更加認真了,甚至下班時,還會主動走到唐老太麵前,讓她檢查。

她們不傻,一個月掙三四十塊,連縣城都冇這麽好的工作,何必為了幾塊錢的襪子,扔了金飯碗?

張銀秀的工作,最後被村裏一個外姓人的兒媳婦頂替了。

這外姓人家本分老實,在村裏口碑很不錯,兒媳婦乾活手腳麻利,還不愛說話,唐念念最喜歡這種悶頭乾活的員工。

很快到了五月中旬,這期間唐念念給紅星和前進都乾了兩批活,而且唐建國他們幾個的培訓,也進行得很不錯。

齊家在村裏無聲無息,冇有動靜了,唐念念一直都盯著,她還去了趟農場。

柳婧蘭的變化讓她很震驚。

曾經矜持端莊的柳婧蘭,現在身上多了不少風塵味,皮膚白了不少,她也不乾活,每天都待在窩棚裏歇息。

唐念念打聽了下,柳婧蘭現在是周扒皮的專屬情人,有周扒皮的照顧,她的日子比在知青點還舒服,而且何國慶也經常來找她。

嘖!

不愧是養後宮的女人,手段就是非同一般啊。

唐念念看不得柳婧蘭好過,她要拆了這女人的後宮。

她在農場才盯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何國慶,鬼鬼祟祟地出現了,推開柳婧蘭的房間門,擠了進去。

這個點農場的人都在乾活,兩人的勾當冇人看到,連周扒皮也不知道。

唐念念跑去工地,找到了正在乾活的唐五斤和周扒皮,分別給他們彈了個紙條,上麵的話都一樣。

“柳婧蘭何國慶在亂搞!”

唐五斤和周扒皮麵色大變,氣勢洶洶地朝窩棚跑去,唐念念又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這熱鬨看得真費腿。

“不要臉的賤人,老子對你還不夠好?還敢背著老子找這小白臉!”

“何國慶,你對得起我嗎?”

周扒皮和唐五斤的叫聲,還有打罵聲,和求饒聲,交織在一起,無比悅耳。

唐念念嘴角上揚,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嗑。

嗑完一把瓜子,唐念念拍了拍手,大步離開了。

隔幾天再來看看,晚上都能多吃一碗飯。

回到唐村,百歲跑過來匯報:“汪……瘸子進城了!”

唐念念皺眉,最近齊國華冇動靜,她都把這傢夥忘了。

還有城裏的齊國春,應該隻剩一口氣了吧?

傍晚時,齊國華父子拖著一輛板車回來了,車上躺著的是不成人樣的齊國春,蓋了條薄毯,隻露出了臉,瘦得像骷髏一般。

齊國春麻木灰暗的眼睛,有了一點神采,她終於離開那個吃人的地方了。

外麵的空氣真甜。

可她快死了!

齊國華父子誰都冇吭聲,全身都散發著喪氣,他們走得很慢,怕被人看到了,問東問西,他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但就算天黑了,村口還是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聊天,齊國華父子拉著板車,根本避不開。

“車上拉的啥?”有人好奇地問。

“是糧食吧!”

大家都以為是糧食,都圍了過來,想打聽是哪買到的糧食。

結果看到板車上鬼一樣的齊國春,大家都嚇得連連後退,比大白天見了鬼還慌張。

“這是國春?”

終於有人認出來了。

大家都震驚了,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有膽大的靠近了些,看清了齊國春的臉,雖然鬼一樣,可確實是齊國春的臉。

“媽呀,國春咋變成這樣了?”

“國春這是得了啥病吧?”

“她男人呢?咋不管她?”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倒冇人幸災樂禍,畢竟齊國春這模樣,明顯快死了,冇人會對一個垂死的人落井下石的。

“生病了,國春想回家住幾天。”

齊父支吾著解釋,冇敢說何誌勝早厭了女兒,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他們去了後,何誌勝隻讓他們把人拉回家,還給了一百塊錢,女兒被這王八蛋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隻掙了一百塊。

齊父現在好後悔,他不應該聽兒子的,要是把國春許配給山裏人家,彩禮也能有一百塊,國春也還好好活著。

“快拉回家吧,給國春做點好吃的。”

村民們都不忍心看了,齊國春現在的模樣,就跟解放前的大煙鬼一樣,看得人瘮的很。

等齊家人走遠後,大家這才議論起來。

“你們看到了冇,齊國春手上都是傷,我剛剛看到了,她不會是被男人打了吧?”

“我也看到了,臉上脖子也有傷,齊國春身體好的很,嫁過去才一個月不到,怎麽會生病?她這是讓男人打壞的!”

“你們不知道吧,我聽縣城親戚說,那個何主任根本不是人,禍害了好多女人,齊國春也冇嫁人,是被齊國華送過去巴結何主任的,想換個工作!”

“媽呀,齊國華也乾得出來?國春可是他親妹妹!”

“哼,他那種人什麽事乾不出來!”

“齊國華這叫賠了妹妹,工作也冇混上!”

“可惜了齊國春,還不如嫁給唐老六呢!”

……

村民們都挺同情齊國春,攤上這種狠毒的哥哥和父母,命不好啊!

齊家此刻一片哀雲,看到慘不忍睹的女兒,齊母哭得死去活來,還埋怨起了兒子。

“就不應該聽你的,你早知道何誌勝畜生不如,怎麽能把國春送過去?現在工作也冇弄上,國春成了這個樣子,你心裏過意得去?”

齊母是真的後悔了,還特別心寒。

兒子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工作,就能把親妹妹送出去給何誌勝那畜生折磨,以後要是還有其他好處,得要她這當媽的命,兒子說不定也狠得下心吧?

齊母越想越心寒,甚至有了些害怕,丈夫和兒子一個都靠不住,她以後該怎麽辦?

齊國華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他在想何誌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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