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就算把我誇上天,也不會少要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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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言看著眼前滿滿噹噹的一桌菜,難得有些不自在。

但還不等他做出什麼舉動,身旁的許雲錦便是關切問道:“累壞了?”

而後苦笑:“實在抱歉,父親始終固執,我也不好拒絕,隻能委屈一下李公子。”

“無事,反正也是我親口答應。”

李君言依舊不鹹不淡的回答,讓許雲錦頗為無奈。

但也知曉他的想法,無話可說。

畢竟當初茶樓內,確實是自己縱容鄭書意對他百般羞辱。

李萬金剛剛過世,自己又背上莫須有的罪名,眼看著便要被斬首示眾。

許雲錦卻在此時以最為殘忍的方式,傷口上撒了把鹽。

這樣的經曆,便是註定了李君言不會有任何好臉色。

而此時無奈的人也有李君言一個。

治病結束之後,他本想早點回家休息。

但許東臨卻死活不肯。

隻說他們許久未曾相見,前些日子李君言疲於奔波,想為他自己和李萬金洗脫罪名。

等到李君言抽出手來,許東臨又重病纏身。

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怎麼也要留他一起過頓家宴再說。

看著老爺子興奮的神情,又想他身子剛恢複些,自然不好拒絕。

二人尷尬坐了片刻,許東臨這纔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走來。

與先前相比,此

時許東臨的神色倒是精神了幾分。

看著也不再那般蒼老。

落座舉杯:“玄懿,今日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是有你在,我這把老骨頭,隻怕是……”

說著自嘲笑著搖了搖頭。

李君言連忙舉杯道:“許叔莫要這麼說。”

“玄懿自幼便深受您的照顧,您於我而言,如父親一般,區區小事,不必這樣。”

“好,那我也不說什麼。”

聽到這番話,許東臨臉上笑意越發燦爛。

與李君言連杯聊著。

隻是二人話裡話外,似是極為默契的忽略了一個人。

李萬金。

畢竟是李君言的養父,又是許東臨的好友。

此時揹著罪名死不瞑目,提起來也不過是給二人添堵。

從始至終,許雲錦一言不發,隻是彷彿溫順的小媳婦一般,給二人不停斟酒。

而後忽然聽到許東臨開口。

“玄懿啊。”

“我在。”

“你的事情,雲錦都已經與我說了。”許東臨傲然笑道,好似在對外人炫耀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優秀的父親,“做的很好!我以前就覺得,你不是池中之物,今日總算是證明我的想法無錯。”

“許叔過獎了,不過僥倖”

“哪有的話?不過你看,你如今在皇城也是聲名顯赫,太醫院的人都要拜你為師,早

前還破了那科舉案,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

許東臨醉眼惺忪,但話中興奮之意不減。

“正巧雲錦這丫頭,一直都在北境未歸,難得回來一趟,若是要走,還不知道下一次回來會是何時了,我曾與你父親定下你們二人的婚事。”

“也就藉著這個機會,這兩天尋個合適日子辦了,否則你父親隻怕也要擔心,我有朝一日到了下頭,也冇法和他解釋,那老頭子要怪我的。”

聲音顫抖,隱約有些啜泣的意思。

許雲錦聞言,身體驟然繃緊:“爹,你喝多了……”

但眼睛卻不由自主落在了李君言身上,麵容緊張。

生怕他此時突然開口,說起二人要解除婚約的事情。

可李君言愣了愣神,臉上酒意緩緩散去些許。

思量片刻,苦笑道。

“許叔,這件事不必著急,小子與雲錦還年輕,您更是能百年長歲,小子如今還有許多事,可等後頭再說。”

聽到他這樣講,許雲錦下意識鬆了口氣,露出些許感激。

明白李君言是擔心突然說出刺激到還未痊癒的許東臨。

但這般突如其來的輕鬆讓她自己也愣住。

她此次回皇城,本就是為了與李君言退婚。

可事到如今,許雲錦自己好似都有些不清楚。

矛盾不堪。

連自己究竟希不希望解除都弄不清楚。

說實話,除開最開始的偏見之外,李君言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夫婿人選。

性子溫善,心懷天下,能力在皇城一眾二代之中,又是一等一的出眾。

這般人不知有多少姑娘要嫁?

但也不知是自尊作祟,亦或自作多情,許雲錦卻仍是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有了李君言這個答覆,許東臨也並未再說什麼。

畢竟在他看來,年輕人嘛,總是想要建功立業的,這樣也好。

很快賓主儘歡。

許東臨許久未能這般歡愉過,一醉

後不省人事。

李君言將其送回屋中之後,這才離開。

許雲錦出門送行,但這一次,李君言是死活都不肯上馬。

二人隻得一路徒步。

安靜走著,不知多久便到了老宅之外不遠。

眼看著老宅大門近在眼前。

許雲錦總算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君言之後,忽然說道:“謝謝。”

“不必。”

李君言知道她在說什麼,隻是說道。

“我與你說過,這次去,不是為你,是為了許叔。”

“況且許叔大病未愈,不宜有心緒起伏,這次不說退婚之事,也隻是顧慮這一點,等到許叔病情好一些了,我自然會與他說出口,你也不必擔心我賴著。”

此話一出,許雲錦愣住神。

隨後好似咬了咬牙,說道:“若是……我是說,若是父親這病症難以痊癒呢?”

“他如今已是耄耋之年,臨走之前總還是要讓他開心一些。”

“要不然……這婚約就,不必解除了?”

說著,臉頰竟是不由微微掠動一抹春色。

許雲錦本就生得美豔至極,劍眸星瞳,身上的殺伐英氣,更是讓其看著灼灼耀眼,血般絕豔。

此時不自覺露出些小女兒姿態,一時間風情萬種。

怕是整個皇城,但凡是個男子,看著這一幕,都絕無人能走得動道。

夜間晚風涼爽,一路吹來,李君言的酒本就醒了大半。

此時腦袋裡有些空蕩,好似是被這一句話問懵了般。

月下美人如花顏,小心翼翼問你要不要娶她?

這種事情對於李君言來說,還是刺激了點。

到頭來還以為是許雲錦在試探自己。

苦笑道。

“你不必如此。”

“許叔的情況我看過了,按照我留下的藥方調理,不說萬歲,至少病情痊癒,再活個二三十年也不是問題。”

“試探就大可不必了,真當我是這般不知恥的人?”

許雲錦容顏僵硬原地。

呆滯看了他半晌,終究忍不住,羞惱之下轉身離開。

“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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