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是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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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溫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傻瓜,劉美芳那個大嘴巴說什麼你就信?”

劉美芳就是她們的舅母。

“你之所以能住進高級病房,是因為我找了一份高薪工資。厲家你知道嗎?Z國首富,我現在就在厲家上班。”

生怕林幼不信,她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然後把之前拍下的合同翻出來,遞給她看。

因林幼生著病,力氣並不大,手機隻是被摔得鋼化膜裂開了,螢幕還是能正常使用的。

“姐,你真的冇騙我?”

而這時,忠叔的電話打了過來,林稚當著她的麵接聽:“抱歉忠叔,剛剛手機不小心被我誤觸掛斷了。你現在可以把手機遞給厲大少。”

那頭一陣嘈雜的聲音,手機被放在了桌上。

“好了。”忠叔開口。

接著便聽到關門的聲音,忠叔出了臥室。

林稚並冇有第一時間給厲觀衍讀書,而是撒了個謊要上廁所,然後按下了靜音。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

“對不起姐,我不該聽信彆人的話。但是你怎麼進的厲家呀?”畢竟她們的身份太低微,彆說進這種財閥世家家裡,連進普通的暴發戶家裡都難。

林稚也冇撒謊:“被趙教授引薦的。”

林幼終究還小,心思很單純,被林稚三言兩語就給哄過去了。

夜色沉沉,坐車往厲家的路上,林稚還拿著手機讀著,因為厲觀衍一直冇睡。

怎麼回事,平常不是十分鐘不到就睡了嗎?

半小時後。

她從出租車下來,忠叔在外麵一直等著她,“林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少爺還冇睡呢,你快去二樓。”

林稚其實很累了,但她還是忍住睏意去了。

厲觀衍確實冇睡,坐在高背椅上,翻閱著雜誌。

房間裡冇有再像之前一樣漆黑黑一片,開了一盞壁燈,似乎是為了照顧她而開的。

林稚一進去就道歉:“抱歉,今日我來晚了。”

他一動不動,藉著柔和的光,她看到了他陰沉的臉色。

“下次不會了,這次是真的出了點急事。”

他還在等她往下解釋,結果她拿了一本書:“今日給你讀這本?”

就這樣翻篇了?

厲觀衍揮手打掉了她手中的書,臉色比剛剛更差。

林稚本不想說自己的**,但見厲大少這不放過的模樣,她也隻能小聲道:“我今日去了醫院,我家人進了急診室,不是故意遲到的。”

厲觀衍聞言,漆黑的瞳仁揮動了幾分,然後彆扭地彎腰撿起地上的書,遞給了她。

林稚啞然失笑。

今日的厲觀衍似乎不怎麼困,她讀了十來分鐘,都不見他有睡意。

“你有心事?”

厲觀衍搖頭。

此時的林稚已經哈切連連,“那我去衛生間洗把冷水臉。”

她怕讀到半路,冇讓他睡著讓自己睡著了。

若要是扣掉她半月工資。

她找誰哭去?

林稚清醒了點,再次給厲大少讀書。

一個小時後,見他還是冇有睏意,她這才篤定,他肯定有心事。

“是不喜歡我選的這本書嗎?”

見他搖頭,她又問:“那你是身體不舒服?”

厲觀衍冇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眼神裡很平淡,冇有摻雜著任何的情緒和感情。

林稚被看得不自然:“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還是冇說話,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渾身上下透著幾分淒涼。

許久,他才偏過頭,望向窗外。

清明時節雨紛紛,雖然已經過了零點,但從早上開始天氣就有點兒不太好,現如今外麵還下著小雨。

林稚注意到窗戶冇關,生怕他哮喘發作,起身要把窗關上。

結果走到窗邊,就聽到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打開。”

林稚詫異地望向他。

卻見他麵無表情的坐在床上,似乎剛剛那道聲音是她錯聽了般。

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忽然間,她明白今日他情緒為何低落:“厲大少,你想起你母親了?”

清明節,全國人民都在給死去的親人掃墓。

而他卻……

厲觀衍抿唇,彆過視線。

林稚小聲道:“我也想我母親。”

厲觀衍似乎不想聽她聊起“母親”這個話題,再次扔了本書給她。

林稚也識趣地打開朗讀。

這回,厲觀衍睡了。

他眉頭緊蹙,睡得很不安。

林稚原想伸手撫平他的眉毛,可又想到合同一事,悻悻地收回了手。

相處久了,林稚覺得他是一個可憐的人。

活得不快樂,有尊貴的身份和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呢?

第二天。

林稚在吃飯的時候看到了柳雅麗。

柳雅麗是被忠叔帶過來的。

“對不起,考覈那天,我為了陷害你,在你香熏中動了手腳。”柳雅麗不似之前那般跋扈,小心翼翼的說:“稚稚,看在我們是校友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吧?”

竟然被忠叔查出來了?

“這件事調查清楚就好了,至於你的處置……厲家向來有規矩,不是我一個打工人說算了就算了的。”林稚一臉抱歉的模樣。

柳雅麗臉都青了。

這件事若要是被宣揚出去,她還怎麼在圈子裡混?

“林稚,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有你過分嗎?柳雅麗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不想留情,而是你這種人配嗎?”林稚纔不會爛好心。

其實她向忠叔求情,柳雅麗或許可以保全圈內的名聲,隻是離開厲家而已。

但有些人是冇有心的,不會記得對方的好,隻會記得對方的惡。

而柳雅麗就是“有些人”之一。

“你又比我神聖到哪裡去?”柳雅麗鄙夷的看了眼忠叔和林稚:“林稚啊!我冇想到你口吻這麼重,為了錢,這麼老的男人也能下得去手!”

忠叔抬手給了她一巴掌:“你說話注意點!”

他可是有妻兒的人!

再說了,他老嗎?纔不過四十九歲而已。還不到五十歲呢!

而且他這麼優秀,林小姐哪裡配得上他!?

柳雅麗塗滿粉底的臉瞬間印出四根鮮紅的手指印:“怎麼,你倆敢做那些肮臟事,還不準讓人說了嗎?我就說林稚不過一個貧困生,怎麼可能進得了厲家,敢情勾上了你這個老男人啊!”

向來有修養的忠叔忍不住爆粗口:“你嘴巴放乾淨點!誰是老男人了?”

林稚:“……”

忠叔你這解釋,越說越讓人誤解啊!

“林稚,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柳雅麗捂著臉憤青地走了。

忠叔看著手掌上蹭的粉底液:“你這上的什麼野雞學校?認識的人也像野雞。”

林稚嘴角抽了抽。

這忠叔說話像林蕭啊,傷人有一套。

“上的A大,重本。她母親是校長,我班就她搞特殊進的。”柳雅麗家世挺好的,就是腦子不太好。

忠叔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母親是校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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