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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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寧書見到紀明王氏後行禮開口,“父親,母親。”

紀明身著一襲墨綠長袍,正在和王氏說話。

紀明瞧見紀寧書後不自覺露出笑意,“書兒,沈家打算三月之後迎你過門。”

三月之後?

紀寧書直覺太慢,但是古代出嫁繁瑣不似現代簡單一個結婚證就行了,三書六聘,良辰吉日……

“一眨眼,你都到該嫁人的年紀了。”紀明語氣慈愛,回憶往昔,“你那時候多小一個,和小貓一般。我初次見你還被嚇一跳,怎麼會有這麼小的一個孩子?”

紀寧書帶有原主的記憶,紀明雖是不愛過問原主,但是出錢出力從未含糊。

主要是他想關心也冇時間,恰逢當今聖上大改革,身為工部侍郎的紀明也是政務繁忙,空閒機會也少。

“父親。”紀寧書帶著哭腔,仰著頭望向紀明。

紀明也不自覺紅了眼,“你聽你母親的吩咐就是了,我這會還有公務要忙就先離開了。”

隨著紀明的離開,王氏上前拉著紀寧書坐下,“你爹啊,就是不知如何麵對你。你是不知道,你爹昨夜就紅了眼。”

紀寧書老實道,“適才他也紅了眼。”

王氏:……

王氏被噎住,瞧見女兒純淨的眼神,終是一歎,將她攬住。一股馨香從王氏身上傳來,紀寧書閉著眼睛,蹭了蹭王氏的手臂,享受溫情。

“你可知你未來的夫婿是何人?”王氏說罷才自覺自己說的離譜。自家大姐兒和沈青遠都不曾見過。

紀寧書當然知道了。

她的未婚夫出自世家沈家,是楚國開年五十年之內最年輕的狀元。

在原著裡麵的描寫是身姿俊美皎如玉樹。氣質清冷,端方自持。一舉一動皆是清雅如皎皎明月,渾身透露著屬於頂級世家培養的矜貴氣派。

如若不是壽安堂那位和沈家祖母是手帕交,如此風光無限的沈家郎君,紀寧書萬萬不可能與他有半分交集。

紀寧書自然不會實話實說,這也太詳細了。

王氏想揭過,不曾想,紀寧書開口,“出身世家大族,是風光霽月的君子。”

君子,不僅克己複禮,而且不沉溺於女色,將自己的一生全投入政治了。

紀寧書在心中補充,這樣嫁過去自己躺平完全冇有心理負擔。

王氏冇有想到自己的大姐兒居然會說出這般話來,“你是聽誰說的?”

“和宋瑩吃茶聽書的時候聽見的。”

宋瑩是紀寧書的閨中密友,王氏三弟媳婦的妹妹。

“你們兩個姑孃家……”王氏有些頭疼,“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仔細著了道。”

紀寧書默默提醒,“三弟就去。”

“那是你爹給的零花太多,夫子佈置的課業太少。”

王氏冇好氣戳了戳紀寧書,“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去了沈家還是這般樣子會被婆母磋磨的。”

大概婆媳話題讓王氏想到了當年的事,不忿,“倘若你受了委屈,就回家來。”

紀寧書想到沈家的家庭環境和氛圍,覺得自己母親大概是多慮了。

但她不便開口,隻是細細聽王氏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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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沈青遠這邊剛下值回府便被沈母請到正清堂那邊敘話。

沈青遠恭敬行禮問安之後被沈母詢問打算何時迎娶紀家大小姐。

沈青遠沉默良久,沈母瞧兒子這幅模樣,開口。

“她的生辰八字和你的對了,你倆若是在一起,諸事皆宜,逢凶化吉。”

這便是要定下了。

這是祖母定下的親事,沈青遠早以知曉。

沈青遠站著麵無表情,幽深的雙眸古板無驚,仿將要成婚的人不是他一般,“全憑母親做主。”

沈母點頭。

“宴朝,你和紀家大姐兒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後,六月初八。我找人算了,那天宜嫁娶,是個好日子。”

沈青遠,字宴朝。

沈母待沈青遠走後和自己的陪嫁李媽媽說著,語氣不滿,“紀家大姐兒年紀終於滿了。我看母親也是糊塗,耽誤宴朝這麼些年。光是我知道的,宴朝好幾個同僚孩子都有了。”

李媽媽寬慰,“三月之後,變好了。您若是想要孫子,催催她就好了。”

沈母冇好氣,“這事不還是看宴朝的意思,你看他何曾對這些事上過心。”

她都不好意思說。

宴朝二十有三了,通房都未曾有過一個。她當年強塞侍妾到他的床上,引得宴朝半年都待在書房歇息,不肯回房。

沈母前後矛盾,李媽媽隻得順著她,“大少爺是好的,等到少夫人進門指不定就好起來了。人常說成家立業,大少爺已經立業,成家之後肯定會有所改變的。”

沈母歎氣,“就盼著了。”

沈青遠回到書房,坐下提筆時竟不由自主在腦海中浮現紀寧書的模樣。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雙含笑似秋水的眼眸。

是的,他見過紀寧書。

他的小未婚妻。

沈青遠的動作一頓,繼續批改公文,隻當一切冇發生。

紀寧書的婚事整個紀府都很重視,紀寧書也在這個緊張的氛圍之下被王氏強製要求繡手帕。

在楚國有習俗,新娘子在新婚之夜是要給夫君贈與一條自己親手繡的手帕。

紀寧書雖有原主記憶,但是對於這般精細活也不擅,被針紮流血也是常事。

一月下來,她的那雙現纖纖玉手可謂飽受苦楚。

“嘶,娘。”紀寧書再一次被針紮流血眼淚汪汪看著王氏時,王氏再狠不用下心。“罷了,叫雲韶幫著你吧。”

紀寧書遂開心撒手。

這幅模樣讓王氏失笑,大姐兒還是這般孩子氣。

“你的嫁妝單子,過來瞧瞧。”

王氏坐在軟榻上招手示意紀寧書靠近一起看,紀寧書饒是知道古代有錢人的女兒出嫁嫁妝豐厚,也被王氏給出這份單子嚇著。

田產,鋪子,莊子,金銀首飾……紀寧書粗略一掃,直呼有錢。

“係統,這可以兌換多少積分啊?”

是的,係統和紀寧書的兌換交易一直是金錢交易。

為了變美,紀寧書幾乎將自己的零花投入係統換去積分。

“這個是要等宿主嫁到沈家再換去的。”係統瞧見紀寧書失望安慰,“宿主,你的嫁妝很豐厚的,這邊評估是五萬兩白銀。”

紀寧書頓時有種自己成了富婆的感覺。

要知道,她身為紀府嫡長女一個月也纔有白銀二十兩零花。

王氏絮絮叨叨,見紀寧書不語,以為紀寧書是覺得不夠,“這份是我給你的。你可彆忘了,你還有祖母和父親,他們也會添置一些的。”

紀寧書是紀家嫡長女,嫁妝自是不能少的,更何況,嫁給沈青遠算紀寧書高攀,自是不肯能少了給紀寧書難堪。

王氏這邊緊張,壽安堂的老太太也讓紀寧書過去。

壽安堂

“給祖母請安。”

齊老太太眉開眼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孫女,招手,“書兒,你過來。”

紀寧書瞧見齊老太太滿麵紅光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給的溫養丸起作用了。

齊老太太本就對紀寧書疼愛有加,再加上紀寧書給的丸子讓她的身子輕便不少,更是滿意至極。

在得知紀寧書將要出嫁的訊息後,將自己的私產勻出兩成交給了紀寧書。

一個約莫長寬皆是一尺的木匣子被遞到紀寧書的手中。

紀寧書感受它的重量。

沉手。

“這是祖母給你的嫁妝。”

紀寧書驚訝看著齊老太太。

這般大方。

紀家可不止自己一個女兒,下麵還有幾個庶妹,也都快到說婚論娶的年紀。

齊老太太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慢悠悠補充,“你是我們紀家的嫡長女,自小千嬌萬寵長大的,後麵那幾個又怎麼比得上你。”

紀家家風嚴謹,王氏性子雖急但不是苛待小孃的人,是以,紀家的孩子基本一視同仁,除了紀寧書。

紀寧書生下來就是體弱,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仔細養著,王氏和齊老太太多分了幾分注意到她的身上無可厚非。

紀寧書認為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齊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磋磨王氏,冇有想到老了居然不是大房養著她,而是二房。王氏並未刻意做手腳讓齊老太太日子不舒坦,反而畢恭畢敬,晨昏定省,生病侍疾未曾缺席。

齊老太太心中愧疚,但作為婆母也不好對兒媳認錯,隻有對兒媳最愛的紀寧書補償。

紀寧書不好評價王氏和齊老太太這對複雜婆媳的恩怨,隻知道自己的小金庫又多了不少。

齊老太太拉著紀寧書說了許多女子在夫家的經驗,這些都是老一輩的經驗之談,紀寧書記在心中,時不時點頭稱是,附和齊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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