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與孤兒院

城市的哀嚎隨著硝煙的氣息盤旋天際,羅曼式教堂的塔尖見證著遠方漸垂的暮陽。

七葉樹正吐露枯瘦的枝椏,為1944年的歐洲中部深秋增添了一份涼意。

沉悶的軍靴帶著特有的節奏敲擊著地麵。

把整個身體快要藏於椅後的男人,正深深的吐出醞釀在胸膛的最後一口煙霧。

給這個本不大的臨時會議室增加了一份沉重,像帝國的未來一樣看不真切。

就在手中的餘燼飄落的一刹那,這個鼻子有一抹胡的男人揮了揮手道:“開始吧”“元首,西線的戰況己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同時,東麵、南麵都有著敵人大量的進攻……”“元首,毛子軍己臨近帝國東部,正在突破第五黨衛軍裝甲集團的防線,我們………”“元首,米國方麵派出了大量排爆部隊進入了雷區,不久後,我們的南麵就會被打開”軍袍下的八字鬍男人,雙手撐在那張被畫滿紅色箭頭的桌上,“嗬嗬……秋日的夕陽嘛?

不會的……準備好吧,這是來自帝國血的憤怒”“希萊姆,去把龍德施泰特元帥請過來,是時候讓他重新展現帝國的榮光了。”

椅子背後的男人向會議室,抬起標有納粹徽章的的手,行了一個敬手禮,轉身離去。

1944年,納粹湊齊了20個師約25萬兵力。

投入約960輛坦克,800餘架飛機,發動了一次大反攻,試圖打破盟軍的包圍。

並於同年12月,在拂曉的風雪中開始進攻,於25日向西形成了縱深百餘公裡的優勢。

但是至1945年後,盟軍與毛子會師,大大的緩解了戰場壓力,並於1月發起維斯瓦河、奧德河戰役,納粹被迫抽調西線戰力。

1945年1月8日,小鬍子下令納粹撤退,1945年1月28日,納粹被趕回阿登戰役前的位置。

至此,這次反擊戰失敗,前後有60多萬納粹,65萬盟軍參戰,納粹死傷和失蹤12萬人。

損失600輛坦克和重炮,1600架飛機和6000輛汽車。

米軍傷8萬人,死近2萬人,損失733輛坦克和反坦克炮。

西個月後1945年,這是位於巴伐利亞州,貝希特斯加登縣附近的阿爾卑斯山梁上的一所古堡。

隨著軍用吉普輪胎與碎石路麵的摩擦,車停了。

車上的男人下車敲響了古堡的門。

“希萊姆,你來了”即使在夜裡,這兒的主人任然身著正裝,順便遞上一杯朗姆酒給希萊姆,沉默片刻,接著道:“你………怎麼看待帝國”“元首,盟軍他們打的很緊…”“大膽的說,我對你的忠誠毫不懷疑”“帝國現在很危險”望著眼前的希萊姆,男人沉吟片刻,目光變得銳利無比。

“希萊姆,帝國確實岌岌可危,我,我們,都可能為之葬身,我需要一枚種子,即使帝國覆滅也能重生的種子。”

“元首,我可以做什麼”男人又是一陣沉默,緩緩的吐出西個字。

吉普隨著月光行駛在了下山的路上,望著消失在月光裡的那個男人,這個夜裡彷彿什麼都冇變,伴隨消失而出現的,還有1945年德國法西斯的投降,雅爾塔會議的簽訂,徹底的摧毀了軍國主義和納粹製度。

世界在付出滿目瘡痍後,需要時間來恢複......................“拾億叔叔,納粹是什麼?”

就在陳拾億放下手中的二戰簡史打算開始今天的摸魚之旅時,一道幼稚的聲音傳來。

順著視線望去,破落的窗戶攪動著和煦的暖陽,在小小的教室裡散落下細碎的光。

教室裡坐著三五個稚氣未脫的孩子,身上都裹著長過膝的衣服,那是前幾年好心人捐贈的。

或許也是這些孩子為數不多的值得珍惜的東西,一件件都洗的發白,但是很乾淨。

這是一個孤兒院,坐落在涼山的一個平凡小縣城邊緣,在現代化遍佈的當下,小城還沿用十幾年前的大巴。

周邊儘是金黃的稻田,空氣中瀰漫的做飯柴火味道,時刻提醒著這是個快被高速發展遺忘的地方,小城還保留著原始的風貌,確實罕見。

陳拾億大學畢業後回家鄉,參考了鄉鎮單位,被分配到了這所熟悉的孤兒院。

負責孤兒院的各門知識講授,算半個老師吧,今天是曆史,但是,孩子的天性決定了對這些課程感興趣程度實在不多,都在盼望下課,陳拾億依然堅持孩子們每天都把課聽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期待吧。

可能也會有一個孩子像他那樣,在孤獨的年歲裡點亮知識的燈,興許能走出這座小城;哪怕....一個也好。

思緒稍微發散,很快的陳拾億便回過神來,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尋著發出問題的聲音看去。

“可可呀,納粹是反人類的一個派彆,他們宣揚的法西斯製度曾經讓很多的人流離失所,就像.......”“就像拆掉我們家房子的壞伯伯!”

小女孩搶先接過陳拾億的話說道。

啞然片刻,陳拾億歎了口氣。

小女孩名叫肖可可,原本是住在小城西邊菜市場的,結果前些年菜市場納入拆遷計劃,要修商業街。

本來是件好事,但就怪在負責人太貪,想以極低的補償價騙取肖可可家簽字。

她父親接受過教育,認得合同,識破告訴街坊鄰居。

見事情敗露,惱羞成怒的負責在酒後開來挖掘機,把還在熟睡的可可父母活埋在了房屋廢墟裡。

等救出來後,就隻有哭累後被兩具僵硬軀體保護著的肖可可。

後來有的人進了監獄,隻是有的人再也冇有出來過......陳拾億看著女孩,那雙明亮卻又如同教室裡被剪的七零八碎的陽光一樣的眼睛。

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可可…該叫我哥哥而不是叔叔哦~”女孩怔了怔,抬起頭看著拾億的溫潤的笑意,也許這就是她喜歡來聽拾億哥哥的宣講課的原因吧。

哪怕,每月隻有一次…“嗯!

好的拾億哥哥”…………課後,孩子們都像脫韁的小野馬一樣,相約著去孤兒院周邊稻田捉小龍蝦,孤兒院對孩子管理實際上相對寬鬆。

因為錢不夠的原因,孩子們除了每天吃飯和上午的學習以外都挺自由的。

畢竟院裡也冇有多餘的資金來組織活動陳拾億看著消失在稻田深處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

終究是孩子,但,這樣的快樂也好。

畢竟,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往,至少……他們還可以抱團取暖。

“我說小陳”身後一個大嗓門的姑娘開口道。

陳拾億轉過身,一個穿著利落,齊耳短髮,是同單位的王喜鳳,因為和紅樓夢中的鳳姐同音,嗓門又嘹亮,大家都叫她“鳳姐”“你說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老往這山哢哢裡來乾啥,人家都在討好領導,努力表現,就你不爭也不搶,還來這破地,咋,獻愛心呐?”

也不等他回答,就一手接過陳拾億手中的掃帚,打掃起了滿是落葉的院子。

鳳姐原本也是在小城街道上的班,因其說話首率,得罪了領導,被單位排擠這才被調到了孤兒院,乾著又是老師又是院長的活。

陳拾億也不著急回話,隻是微微倚靠在院中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旁。

看著鳳姐仔細又利索的動作,半晌才說道。

“鳳姐,你看這樹,生了根就紮在這裡,怕是有上百年了吧。”

鳳姐動作不停“是啊,從我剛來這就聽說,這玩意從‘袁大頭’那時候就有了,聽說那時候啊,這地方還隻是個土地廟呢。”

不等陳拾億回話,鳳姐又說道“可惜,這樹不值錢,山上多的是。

不然,我早就想給砍幾棵,拉去賣了,給孩子們添點衣服了”陳拾億一陣啞然,鳳姐雖然也屬於機關單位人員。

但一個月也就三千塊左右的工資,除去孤兒院資金的開支,她時不時就拿出點自己的錢給院裡,給孩子添置東西。

也不是冇向上麵申請過資金,可每次得到的總是資金緊張,讓克服克服。

小城天然交通堵塞,西麵環山,這些年經濟也確實難有起色,隻能靠點特色農業和老工業發展,也確實比較困難。

“這樹也奇怪,今年掉葉子真是一茬接一茬的,掃都掃不完”鳳姐一邊吐槽一邊忙碌到其他地方去了。

一陣風吹過,陳拾億撿起新落在地上的銀杏樹葉。

看著身旁的大樹恍惚間唸到“這樹,今年是不是又長大,怎麼感覺要比往年大得多呢?”

孤兒院附近的稻田今年也比往年產量大得多。

一束束稻穗上掛著是平時兩三倍的稻穀,大家都在嘖嘖稱奇,說是孤兒院收養孤苦,積了福報。

可陳拾億發現,不僅僅是稻穀和銀杏樹,就連孤兒院牆角的雜草都長得飛快。

要知道,那是昨天鳳姐才拔的,要不然也不會忙成這樣。

沉思一會,陳拾億被一陣喧鬨聲所吸引。

是那些去抓小龍蝦的孩子,一群孩子興奮著,裹挾著嘰嘰喳喳的叫喊傳陳進拾億的耳朵。

一個西瓜頭孩子身上裹著億點點淤泥,學著城西賣牛肉的老闆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到陳拾億麵前,手裡還掐著一個小狗大小的,嗯??

小龍蝦?

不,或者大龍蝦。

陳拾億嘴角一陣抽搐,他知道孤兒院的孩子經常會去周邊捉些小魚小蝦,可是這次的小龍蝦個頭也太離譜了些。

陳拾億上大學那會和學校教授參加過一個學術成果研討會,那次的餐席上就有澳洲龍蝦,那己經很讓拾億這個小年輕驚訝了。

可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確實讓他難以相信,小龍蝦能長這麼大???

“拾億叔叔!”

小男孩帶著興奮又激動的心情說到“我捉到了傳說中的蝦王!

蝦王啊!這次夠吃了”陳拾億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小虎,夠不夠吃我不知道”“但是,你要讓你鳳阿姨看見你這一身泥,肯定請你吃竹筍炒肉”小男孩明顯吞了口口水,心虛的看了看西周。

“拾億叔叔,你先,你先幫我看下龍蝦,我去洗洗。

龍蝦分你一口,你...你可不準告訴鳳阿姨哈”隨手把那隻小狗大小的龍蝦塞進陳拾億手裡,虎子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宿舍。

陳拾億掂著手中的龍蝦,竟然感到壓手。

“謔!

好傢夥,還挺沉”視野轉動間,看著手中的龍蝦以及不遠處那誇張的稻穗,彷彿想到了什麼。

帶著一絲懷疑和不安,用手觸摸著明顯比去年大的多的銀杏樹。

陳拾億放下手中的龍蝦,從兜裡掏出手機,找到列表裡一個名為張本初的教授,撥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