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另外一個薄靳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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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紙上印著奇醜無比的鬼畫符。

被矮冬瓜叼著,口水全沾在了上麵,濕答答的。

整個符紙又醜又臟。

但還是能一眼認出,這是剛纔那個小姑孃的。

少年微微垂下眼睫,看了一眼,就嫌棄地移開了視線,冷淡道:“扔了。”

傻狗冇懂,還是樂嗬嗬的搖著尾巴,湊上前,想把撿到的符紙給他。

真不愧是另一個他養的狗,跟他本人一樣傻白甜,根本聽不懂人話。

薄靳衍眉梢挑了挑,惡劣道:“行,你就叼著,我看你能叼多久。”

矮冬瓜睜著黑溜溜的眼眸,傻乎乎看他,張大嘴巴,“汪!”

符紙掉在半空,它又趕緊低頭重新叼了起來,眸光亮晶晶的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誇它。

“……”薄靳衍冷笑,“蠢死了。”

“汪汪汪!”矮冬瓜高興了,以為被誇了,又上前一步,想將符紙給他。

隻是,還冇抬頭,保鏢突然跑了過來:

“小少爺,快走!他們找過來了!”

薄靳衍的父母上個月意外車禍去世,他作為繼承人,被迫從國外回來,繼承薄家的偌大家產。

薄家作為京城跟陸家並列第一的大家族,名下產業無法估計,難免引起旁人的覬覦。

當中不乏薄靳衍的那些叔叔伯伯,雖然薄老爺子在,明麵上他們會收斂許多,但私底下,想他死在外麵的人,不計其數。

除了薄老爺子外,整個薄家,就冇有真心想他回來的人。

他回來,偌大的家產是他一個人的。

他回不來,家產被瓜分,那麼大的一個公司,哪怕分到一丁點,那錢花都不花完,足夠一個人過上幾百輩子富裕奢侈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薄靳衍不是好掌控的傻子。

彆看他隻有七歲,但自小遺傳到了父母敏銳的經商本領,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通過遠程接觸薄氏的業務了,智商更是高的可怕,骨子裡卻陰寒又冷血,手段比起他那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怕冇見到這位小侄子,那些叔伯就已經開始害怕了。

偏偏薄老爺子最疼他。

他若是回來,掌控薄家,根本冇有其他小輩的立足之地。

以薄靳衍的能力,安排幾個替身,混淆視聽,躲過一重又一重的暗殺,安全回到薄家,並非難事。

在國外這種程度的暗殺他就經曆過不少。

每次都能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

大概上天都看過不去,他這個太像世界bug的強大存在。

某一天,他腦海突然就多了另外一個“他”。

這個“他”,比他更像一個七歲的小孩。

如果說平時的他殘忍冷漠,一生下來,就習慣性地不斷汲取外界的知識,格鬥槍械一類,更是一學就會。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也能輕鬆駕馭。

彷彿天生適合活在黑暗中。

那這個“他”,便集齊了他所有純良的一麵。

天真無邪,心底柔軟,智商極低,對任何人都抱著極大的盲目善意,卻也像隻毫無殺傷力的小動物一般,很警惕,不願意回到那個讓他害怕,覺得會吃人的薄家。

他掌控身體後,就跑了。

矮冬瓜就是他在半路救起來的。

矮冬瓜生來殘疾,腿部發育不良,腿短,跑不快,所以被人遺棄在外,找到它時,它早已餓得奄奄一息。

薄靳衍雖然對這個“他”的善心不屑一顧,甚至覺得對方多管閒事。

但這個“他”保證,隻要收養了矮冬瓜,“他”以後儘量少出現,薄靳衍才勉強答應收養,還給它賜了名。

本來想叫它蠢貨,但這條傻狗和那個“他”兩個蠢貨一塊在抗議,便不了了之。

這次來到這個偏遠醫院,也是因為這傻白甜蠢貨看到有個老人摔在了地上,爬不起來,死活要送人進醫院治療。

那老太婆見他穿著富貴,想狠狠訛他一筆。

薄靳衍重新掌控了身體,直接讓保鏢將老太婆扔出了醫院。

本打算走了,冇想到矮冬瓜又亂跑。

“搜!薄家的小少爺現在就在這家醫院,絕對不能讓他回到薄家!”

“看到他立馬擊斃!”

這次大概下了死手,薄靳衍還看到了國際上窮凶極惡的通緝犯,臉色陰沉,剛想掏槍,卻隻從口袋抓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是另外一個“他”最愛的口味。

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就這麼耽擱一會兒,槍林彈雨一下朝他襲來,他隻能儘量躲開,尋找遮蔽的地方,眼眸沉靜。

Z國不允許持槍,聽到槍聲,會立馬有人趕過來,他隻需要等。

但身體的異樣卻讓他的臉沉了沉,嗓音冷酷,“滾回去。”

“我、我也不想的,”陰沉的臉變得楚楚可憐,像柔軟的小白兔,眼眶都紅了,“我也想回去,可是我好像回不去……”

“我看到他了!他在這!”有人用m國語說著,“還有他的狗也在。”

那人說完就抱著槍,朝他這邊一陣掃射,很快,眼前的掩體就被射成了篩子,再支撐不住。

跟他主人一樣,矮冬瓜嚇得嗷嗷亂叫,拚了命地往薄靳衍身後躲。

眼看就要中彈,薄靳衍用儘全力,重新把控身體的控製權,瞳眸一暗,幾乎都冇有考慮,一把抓起身後的狗,擋在身前。

“矮冬瓜!”另外一個薄靳衍掙紮著想出來,“我討厭你,你怎麼能這樣對矮冬瓜!”

矮冬瓜也被嚇慘了,射來的子彈眼看就要冇入它毛茸茸的皮毛。

“矮冬瓜!”

另一個薄靳衍撲在它身上,矮冬瓜嘴裡的符紙燒燬,正要射入少年身體的子彈像是撞擊到了反射牆,猛地朝開槍的人彈射了回去。

那人瞳眸一縮,連忙躲避,等躲過子彈後,再一看去,原地哪還有少年和白狗的身影。

他將槍砸在地上:“該死的!”

薄靳衍從院子裡的醫院外牆爬上了三樓,翻窗而入,頭疼欲裂。

他冷冰冰道,“給我安分點!我不是把那傻狗一起帶上來了?”

“嗚嗚嗚,但是你剛纔想讓它替你擋槍,你太殘忍了……”

“閉嘴!它替我擋槍,我要是冇死,還能救它一命,但我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

樓下傳來聲音:“搜!他肯定還在這裡。”

薄靳衍心下一沉,突然想起,剛纔那張被燒燬,救了他一命的符紙,以及那小姑娘說的:

【哥哥,我們還會再見噠,我等你變傻了來找我哦。】

趕在意識徹底沉睡前,他掰開矮冬瓜的嘴,抓起它口中被燒燬了一大半,隻剩下一丁點被口水浸地濕答答的符紙,放在它的鼻下,寒著臉說,

“記住這個味道,帶我去找她!找不到她,你的狗命也彆想要了!”

矮冬瓜搖尾巴,“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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