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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內杯盤狼藉,店裡冇什麼幫工,巴克老闆獨自一人默默收拾著酒館。
握住冇了把柄的瓷杯,菲克輕輕抿了一口裡麵的酒水。
一股濃烈的藥酒味溢滿鼻腔,嗆得胸口有些發悶,溫熱的暖流在舌尖四溢,讓菲克的腦子有些昏沉。
【品嚐哈瑪塔塔黑麥酒,獲得新的味道·延年益壽】
【效果:體質 0.2,增強肢體活力】
這倒是個菲克冇想到的意外收穫。
不過味餮症重質不重量,喝一口品出味道就夠了。
“最近這樣的人很多嗎?我是指這些……”
“獵人。”老闆一邊做著手裡的活,一邊和菲克閒聊,“它們稱呼自己為【獵人】,是一群瘋狂追逐獵物的生物,不止維克,每片獸野裡都有不計其數的獵人。”
又是獵人
之前在維克獸野,菲克和活的獵人,死的獵人,半死不活的獵人都打過交道。
報紙上也有它們活躍的身影。
這個世界的獵人並不是以打獵為生的獵戶,而是一種特殊的職階者。
“它們都是怎麼冒出來的,難不成獸野裡有獵人協會這種組織?”
老闆也是外出遊曆過的人,頗有些見識。
平日和那些隻會灌酒尋歡的掘金者,完全談不上這些見聞,現在便和菲克侃侃而談起來。
“那東西我倒是從冇聽說過,據我所知,它們大多是些獨自行動的孤魂野鬼,聽說人如果中了獸野的詛咒,就會變成遊蕩在荒野裡的獵人。”
“詛咒”
這種說法讓菲克有些新奇,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成為職階者,這些傢夥中個詛咒就轉職成獵人了?
如果傳出去,怕是有許多渴望力量的人,爭著要湧入獸野開啟大荒野時代。
聊到這些遊曆時接觸的秘辛,巴克老闆也來了興致,乾脆坐下開了一瓶陳香酒,一邊喝酒一邊娓娓道來。
“嗯,這是一些職階者之間的說法,所有獵人都是被獸野詛咒的人,它們終生都要在獸野裡追逐自己心裡的獵物,如果停止狩獵或者離開獸野,它們就會徹底發瘋變成無法預知的野獸。”
嗅著對方杯裡的酒香,菲克嗤笑了一下。
“看來你的傳聞有些過時,人家已經邁出開放的腳步,進入【世境】了。”
輕輕捏著銀白的鬍鬚,巴克笑著搖了搖頭。
這位見多識廣的酒館老闆,懂的比菲克想象的要多。
“我這還有一則更古老的傳聞,傳說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不可名狀的外來者降臨這個世界,屆時會出現各種異象,整個世界會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哢!
心中一驚,陶杯上出現細密的裂紋,菲克連忙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掩飾內心的慌亂。
“竟有此事?真是聞所未聞的新鮮事!”
酒館老闆靜靜的喝著杯裡的酒,這酒的年份極其久遠,遠到讓他想起了許多過往的事。
淡泊的雙眼泛起漣漪,那些讓無數人壯懷激烈、捨生忘死的事蹟,全部在時光中褪色淡卻,最後不值一提。
一切到了嘴邊,隻是淡淡一句。
“哪有什麼新鮮事,都是些舊事罷了,時間長了記得的人也就少了……”
似是豁達,似是自嘲,又有些破罐破摔的無奈。
“再亂點也好,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如把火加大,燒出一個明天吧!”
這話裡有種催人跑的感覺,讓菲克連忙把話題支開。
“對了,這附近好像出了頭屠村的怪物,有關於它的最新動向嗎?”
“怪物議會下了懸賞令,讓你們來剿滅魔怪”
老闆饒有興趣的打量起菲克,在他看來菲克這樣的身板不像訓練有素的賞金工作者。
但他也知道菲克不是普通的賞金獵人,話裡的“你們”指的是無序之都聚集的外來職階者。
其實維塔明州這片世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麵,象征聯邦政府官方的【黑麥穗議會】早冇力氣鎮壓【無序之都】聚集的外來職階者。
兩者之間的關係,已經開始傾向於合作互利,隻是彼此之間的算計永遠不會落下。
而職階者不是憑藉外貌體格可以衡量的。
很多職階者還喜歡隱匿自己的精神氣場。
所以這位見識頗豐的巴克老闆也看不透菲克到底有多少本事。
菲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繼續喝酒。
老闆也順著菲克默許的身份,繼續往下講。
“說起來最近因為血色魔怪的緣故,來了挺多受難的流民。斯威姆能突然發展得這麼大,和這頭怪物關係倒是不小。”
在不可抗拒的災難麵前,人們總是會傾向於團結在一起抱團取暖。
外部壓力越大,內部越容易夯實。
“關於怪物的動向說法太多了,你最好去問問最近搬來的那些人,他們大多被‘黑金幫’吸納了,成為了黑金采掘工。”
“黑金幫?”
這個聽上去土到掉渣的組織讓菲克露出鄙夷的笑容。
看到菲克的表情,老闆也不吝惜言語,詳細的講起了這個斯威姆本土幫派。
“挖掘黑金是項風險很高的活,瘴氣、野獸,沼澤裡各種各樣的危險都能要命,於是掘金工人集體行動,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組織。”
“最近沼地深處的霧氣突然退散,再加上受難的流民又加入了進來,整個黑金幫的勢力瞬間大漲,心態也有些膨脹。”
“今天酒館裡挑事的那幫人就是黑金幫的成員,他們非常排外,生怕外來人插手黑金產業,斷了他們的財路。”
菲克聽了一點都不意外,他早知道這堆人不可能有什麼堅定的政治覺悟,心中不屑道。
[切,說到底還是錢,這幫鄉巴佬……]
喝完了杯中的酒,巴克老闆最後說道。
“那些新來的流民都住在斯威姆的最外圍,去找他們打聽打聽吧。”
打探了半天訊息後,菲克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放下一張一百海幣的紙鈔,菲克起身就要離去。
這時老闆巴克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年輕人,你是從哪個州來的?”
“克羅州。”
不假思索的留下答案,菲克的背影消失在酒館內。
在菲克走後,酒館老闆繼續拿起酒杯,擦拭上麵染上的塵埃。
“時間過得真快,又開始了,還不到一百年啊……”
離開酒館後,菲克馬不停蹄的直奔聚居地外圍。
由於發展的過於迅猛,缺乏合理的規劃,外圍的這些建築排布的十分淩亂,七扭八拐的街道像極了迷宮,房屋在做工質量上也和老區有些差距。
踩著潮濕泥濘的鬆木,菲克走向一位麵帶傷疤,打著繃帶的矮壯中年。
他臉上的傷痕很新,繃帶上還帶著血色,手裡加工著木材修葺還未建成的木屋,顯然是經曆過一場災難不久。
也許他身上能打探出點東西?
隨著菲克的靠近,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抬起了頭,臉色愈發變得蒼白起來,從焦黃的橡木板變成了慘白的粉刷牆。
菲克笑著搖了搖頭。
一有風吹草動就神經過敏,典型的PTSD。
身上的傷口容易治癒,心理的瘡疤卻很難揭下。
職業性的擠出一絲和善的微笑,菲克把手伸進兜裡,打算再度施展金錢的魔力。
在人類社會,錢到位了少有辦不成的事。
如果你花錢冇把事辦成,很有可能不是錢辦不了這事,而是你花的錢還冇到位。
以一張一百海幣的鈔票作為名片,菲克將名片和話一起遞出。
“朋友,雖然有些冒昧,但我想請你聊聊,不介意的話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館,我們可以去那坐下來慢慢聊。”
出乎意料,男人的臉龐愈發惶恐,連嘴唇都開始有些泛白。
見鬼?這貨病得這麼嚴重,難道要加大劑量?
就在菲克把手伸進口袋,準備增加鈔票的厚度時,對方抬起帕金森患者般哆嗦的手,指了指菲克身後。
“您……您還是跟身後這位先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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