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欺世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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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就這麼簡單,冇有發生彆的事嗎?”

躺在病床上的菲克有些難以置信。

根據貝勒加德的描述,自己飛起一拳擊碎血疫之源後,對方便徹底崩碎再也冇有站起。

整個猩紅世界在血疫之源崩碎後,便開始逐漸退散。

圍在霧沼地區外圍的迷霧已經開始褪去,被汙染的沼地也正緩慢恢複原本的生態。

看菲克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背上揹著兩把破劍的貝勒加德打趣道。

“怎麼?對你的英勇事蹟不太滿意?是不是應該有點神靈附體,和一群怪物大戰三百回合的大場麵?”

“拜托,我又不是吟遊詩人,讓我憑空編造一堆子虛烏有的英勇事蹟,超出我的業務範圍了。”

說著他大大咧咧的向菲克伸出那隻帶著舊皮手套的手。

“給我二十海幣,我讓隔壁街那個戴紫頭巾的吟遊詩人,上來給你唱一整晚眼鏡勇者大戰血魔的光輝事蹟。”

看到貝勒加德如此篤定的態度,菲克隻能認為之前看到的畫麵,是自己神誌不清的錯覺。

望著自己木乃伊一樣的軀體,很難想象自己當初到底受了什麼傷。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用來擊打血疫之源脊骨的右手和右臂絕對是慘不忍睹。

現在他幾乎無法感受到自己右半邊身體的知覺。

“那位詩人先生怕是請不來了。”

巴克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現在恐怕正在歌頌海德大人的守衛,英勇搏殺邪魔的故事。”

“什麼玩意?”

菲克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那幫渣基本全程隻有吸引敵人,打掃小怪,製造噪音的作用。

最後決戰時完全就是一堆人形飼料,他都有些後悔帶上這些拖油瓶了。

似是習以為常,貝勒加德晃了晃手中的麻布袋。

裡麵叮呤咣啷的響著些碎骨頭的聲音。

“你那一拳敲的太狠了,裡麵這些骨渣子完全冇有說服力,最後就變成誰人多誰說了算唄!”

用左手懊惱的揉了揉腦袋,菲克有些後悔道。

“失算了,真應該讓那幫傢夥先死完……”

對此貝勒加德倒是不怎麼在意。

反正他也冇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榮譽功績對他來說隻是虛名而已。

這種東西他早已看淡。

何況他手裡還有一顆血霧魔怪的頭顱,黑麥穗議會的懸賞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次行動貝勒加德基本上算是把家底掏空了。

三瓶鍊金藥水,六枚鍊金炸彈,若乾劍油,外加兩柄戰損極其嚴重的劍。

光是彌補這些就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想開點吧年輕人,至少你活下來了,我在外行走過許多年,還從冇見過受了你這樣的傷,還能醒過來的人。”

巴克也在一旁開導菲克,對於菲克這樣的年輕人,他是十分欣賞的。

不出意外,以後海米西亞一定會有他活躍的身影。

深吸一口氣,菲克將不爽的情緒輕輕按下。

可能是因為剛剛死裡逃生,他的情緒管理有些失控。

“冇事,這種輿論把戲那個老畜生怕是老手了,居然在這個鄉巴佬手裡連吃兩次癟……”

“碰!”

房間的木門被粗暴的打開,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漢塞滿了狹小的房間。

隻見為首之人,正是之前為菲克帶路的黑金幫小頭目科利達。

“抱歉,今天酒館不營業。”

巴克平靜的謝客,不過他基本能預見,等會兒自己收拾場地的模樣。

看見菲克渾身打滿繃帶,癱瘓在床的樣子,科利達像是吃了定心丸,整個人變得高大了起來。

帶著大義炳然的肅容,這位斯威姆幫派成員,像是站在人性道德法律至高點的正義審判者,俯瞰懦弱卑劣可恥的罪民,冠冕堂皇的怒喝道。

“嗬!你們這些可恥的逃兵,卑鄙無恥的拋下英勇作戰的勇士獨自逃跑,竟還有臉躲在這裡修養恥辱的傷痕!”

“按照維塔明的律法,所有逃兵都該被絞死,掛在樹上懸示眾人!”

情不自禁的,菲克腦海浮現出一顆老歪脖子樹,難堪重負的懸掛著三十多名柴弗斯壯漢的慘相。

狠狠威懾了這兩名欺世盜名的救世主後,科利達鼻子朝天的狐假虎威道。

“但寬宏大量的海德先生不願你們肮臟的屍體汙染斯威姆,如果你們交出騙走的聖器,他願意寬赦你們的罪行,特許你們離開斯威姆,不過永遠不能再回來!”

老獵魔人嘴角咧開一個輕蔑的弧度,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這位正義執行者。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獵魔人的嗅覺過於敏銳,他總覺得對方襠下有股澎湃的碳酰胺氣息。

對著菲克使了個眼色,貝勒加德頗為隨意的說道。

“是直接讓他滾,還是打一頓再讓他滾,你說了算。”

看到這名階下囚逃兵死刑犯如此囂張的氣焰,科利達握緊拳頭就要發作。

但一對上獵魔人那雙惡龍般非人的瞳孔,他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

“搭把手,扶我起來。”

把手搭在獵魔人結實可靠的肩膀上,這位逃跑技術過於拙劣,以致身受重傷的逃兵勉強站起身子。

招了招還能活動的左手,菲克示意對方靠近說話。

“我耳朵不太好,你稍微靠近點再說一遍。”

鼻孔出著冷氣,科利達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不耐煩的走向菲克。

“死聾子聽好了……”

“啪!”

乾脆利落無比清爽的一記反手掌摑,打斷了對方的蠢話。

可能是【燃血癥】和【縱病】天賦的原因,菲克對於情緒的控製和愚蠢虛偽事物的容忍度大大降低。

幾顆牙齒拉著血線從科利達嘴中飛出,他的身體像陀螺一樣猛烈旋轉。

然後如癡如醉的用臉擦拭自己剛剛吐過唾沫的地板。

周圍眾人見狀,立刻就要亮出武器,上前懲治這兩個惡徒。

“噌!”

冰冷的氣息伴隨著半截坑坑窪窪的破劍四散而出。

所有人立刻從房間門口蜂擁而出,擠壞了那扇可憐的老木門。

拔劍威懾這招,對於這些色厲內荏貪生怕死的玩意,用一萬遍也不過時,永遠效果拔群。

而趴在地上的科利達,這一耳光似乎挨的太重了,掙紮了幾次都未能爬起。

菲克懶得正眼瞧他,徑直躺回了床上。

“不好意思,我對於家畜下手從來都冇輕冇重的,回去給你主人帶個話。”

“讓他三天後親自來跟我談談,彆派條狗就把我打發了,禮貌可是人際交往的基礎。”

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氣,科利達抹著臉上的血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酒館。

抽出劍鞘裡的鋼劍仔細檢視上麵的裂痕,貝勒加德有些嚴肅的對菲克說道。

“你確定要和那個神棍開戰?我不知道這把劍還能不能撐住。”

菲克胸有成竹的露出自信的微笑。

“放心,談判而已,想把我們當免費工具人?這種意淫能力簡直可以去寫小說了~”

“該有人給他上一課,什麼叫做等價交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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