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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翻牆回去被韓阿姨看到，不是三天冇下床嗎？”王漾晚酡紅的臉頰綻放出如山茶花般活潑的笑意。
蘇泊川注意到王漾晚臉上的異常，動作輕緩地捏了捏他臉上的軟肉，語氣帶著擔憂。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打，你臉怎麼這麼紅，不會過敏了吧？”
王漾晚圓圓的眼珠寫滿了的疑惑，“這個時間點紫外線也不強啊，應該冇過敏。”
蘇泊川挑著眉，又看了眼手錶7點10，歎口氣，“那應該是出來的時間太久，我們回去吧順便吃個早飯。”
熱氣騰騰的包子，剛出鍋的麪條，酥的掉渣的油條油餅。早餐店的香味吸引著各色各式的顧客，有帶著小孩出來的老人家，還有趕著上班的白領。
人間煙火氣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還殘留著一絲樸實清淡。
“李叔，來份炒粉和陽春麪，老樣子哈。”蘇泊川帶著王漾晚來到“李最棒早餐店”。
這家早餐店的牌匾有些陳舊，右下方缺了一個角，風一吹搖搖晃晃的，好似下一秒就要與行人來個親密接觸。
木質的大門倒是紅紅火火，紅漆冇有脫皮剝落。這飽含歲月的質感，卻是蘇泊川二人回不去的時光。
這家店從外麵看有點磕磣，但裡麵的陳設乾淨整潔，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泊川小晚來了啊，我這就去做。”坐在靠裡的小老頭穿著一件白色背心聚精會神的看著報紙，聽到蘇泊川的叫喊急忙起身去廚房，臉上洋溢著皺紋都壓不住的笑意。
蘇泊川挑了個小角落示意讓王漾晚坐下，這個位置曬不到多少太陽，還有風扇，可謂是夢中情椅。
“李叔，需要我幫忙嗎？”蘇泊川安頓好王漾晚後跟著小老頭進了廚房。
“誒呦，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快坐回去！”小老頭有點著急的說。
小老頭佝僂著背身子很小，但那雙乾活的手十分有勁。那時廚房裡還冇有油煙機，鍋裡的熱氣流遍整個小店，再加上辣椒這個催命符，嗆的幾人直咳嗽。
“咳咳咳……李叔咳咳……彆炒了，關下火，咳咳我們……不是很餓。”蘇泊川實在受不了，眼眶含著熱淚。
“泊川你要相信我的廚藝！在外麵等著就行。”小老頭態度強硬，推著蘇泊川走順便把門給反鎖了。
蘇泊川也冇有辦法，隻能在外麵乾等著。風扇呼呼地轉著，風勁很大，吹得廚房門上那壞了的鐵鎖來回晃動。
“好咯，爆辣無比的炒粉和陽春麪。”小老頭一手一盤的端著放在桌上。
“李叔，你怎麼不叫我幫你拿啊。”蘇泊川眼神帶著心疼，“多燙。”
小老頭搓了搓手，攤開道：“我手上都是繭子，感覺不到的！你們安心吃就行。”
小老頭的手長滿了繭子，皮膚像粗糙的樹皮，乾硬蒼老。粗大的關節和鼓起的血管訴說著歲月的痕跡。
這不禁讓王漾晚想起了逝去的奶奶，都是嘴上說著冇什麼事，其實隻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李叔，其實可以不用那麼累的，身體纔是首要的，冇必要這麼忙碌。”王漾晚真心提議道。
小老頭的老式背心被汗水浸濕，他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悠哉悠哉的拿出一把蒲扇。
“哎小晚哪，我就是閒不住，畢竟老伴都走了就我一個，去孩子那裡的城市我也捨不得老家……就這麼過，挺好的。”小老頭有些傷感，畢竟故鄉在哪他纔有歸屬感。
又調侃道：“對了，你跟泊川怎麼每天都在一起呀？到時候都找不著媳婦兒嘍。”
蘇泊川正喝著水呢被這話一下給嗆著，“李叔……”
蘇泊川想坦白但又有些顧忌，可一想到這本就是自己的選擇便隻猶豫了那兩秒，堅定地將事實說了出來：“我們兩個每天在一起是因為小晚就是我對象！”
“你放屁！兩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叫在一起呢？”小老頭毫不留情地回懟，在他的認知裡冇有同性伴侶的。
王漾晚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扶了扶額，“叔，泊川說的都是真的，這確實有點難以接受，但……這就是事實。”
小老頭滿臉不可思議，嘴唇微微發抖，手裡的蒲扇掉落在地，被震驚的話都說不出。
“李叔啊……這確實有點……”蘇泊川舔了舔唇，“但我們兩個都是認真的。”
小老頭如雕像般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彎腰去撿蒲扇。
“你們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蘇泊川漫不經心道：“知道，小晚爸媽那邊冇什麼意見，就是我爸反對。”
“哎……泊川，小晚，如果彆人知道你們兩個說什麼……談戀愛，會笑話你們的！”小老頭越說越著急，臉漲得通紅。
“可我不在乎，我就是喜歡小晚，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蘇泊川的語氣逐漸冷了下來，眼神堅毅的看向小老頭。
“李叔，不管怎樣，我覺得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冇什麼丟臉的。”王漾晚淡淡的說著，又頓了一下，“我們不怕彆人的閒話，就怕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小老頭也不懂，但兩情相悅的人不能在一起，他年輕的時候可是實實在在的體會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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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這兩個字不就是指心意相通的兩個人嗎？似乎冇有問題。
而王漾晚和蘇泊川這種之所以會被詬病根本原因是：
他們不能生孩子。
可當時自己跟家裡決裂也是因為醫院檢查出老伴很難懷孕。（雖然後麵意外懷上了女兒。）
“好像……小晚和泊川在一起也冇什麼，兩個優秀的小孩一起長大，日久生情也正常。”
更何況愛情本來就是靈魂的契合。
“小晚，你說的好！喜歡就是喜歡，況且這本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彆人管不著！”小老頭用力地拍著桌麵表示讚同，又瞟了眼桌上的麪條，“你們快吃，這麵都坨了。”
蘇泊川和王漾晚也冇料到李叔會這麼開明。畢竟在這個時代同性戀在他人眼中就是怪胎（蘇家也這麼認為）。
而餘妍和王漾晚爸爸都是國外留學回來的，見識的很多，對王漾晚的私生活管束的並不嚴格，隻要兒子開心就行。
“謝謝李叔，您做的麵／炒粉真好吃。”
“那當然！想當年我就是憑藉著爐火純青的廚藝俘獲我老婆芳心的！”小老頭的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得意之色，嘴角比ak還難壓，滿臉的自豪。
二人看著得意洋洋的李叔，忍不住地發笑。
小老頭道：“對了，接下來的幾天我要去北京看奧運會，不呆在這了。”
蘇泊川嘴被辣腫，一邊喘氣一邊喝水，聲音含糊不清，“奧運會不是……8月8日開幕式嗎？這麼早就去。”
“那是因為……我當外公了！我要去看我的寶貝外甥。”小老頭說到外甥，眼裡充滿興奮，高興的手舞足蹈，小孩子一般。
“恭喜啊李叔！”王漾晚拿出要結賬的四塊錢又掏出一張綠油油的五十大鈔遞給小老頭。
蘇泊川也站起身，撇撇嘴，也拿出一張50元，“哎……接下來的一個月吃不到李叔你做的早飯，我都不知道怎麼過咯。”
“誒誒誒！你們的錢我不會收哈！”小老頭雙手抵在麵前，但他的眼前可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哪裡抵擋得住。
蘇泊川道：“李叔，你可彆太自作多情。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李姐孩子的！我們兩個剛好湊個100，也祝你們團團圓圓。”
兩人直接把錢甩桌上就跑了。
“哈哈哈哈哈，真刺激。”
蘇泊川拉著王漾晚的手衝出小店，和煦的晨風迎麵而來，兩個少年在風中拚命的跑著。
烏髮飛揚，朝氣蓬勃，此刻街道上的喧嘩和行人的吵鬨彷彿並不存在，隻有他們兩個永不停歇的腳步和奔向未來的期許。
“呼……李叔冇跟過來吧……”蘇泊川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往後看。
王漾晚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蘇泊川精力充沛現在臉上還神采飛揚的，而他虛脫的扶著牆才能站穩。
“冇有……李叔，哪能像你一樣飛過來。”
王漾晚剛剛麵也冇吃幾口，現在有點胸悶頭暈，不停的捶打著胸口。
蘇泊川聽出王漾晚話裡的抱怨，轉頭才發現他臉色蒼白，雙眼佈滿血絲，左手還有被自己抓紅的印子。
王漾晚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上蘇泊川手足無措的模樣，聲音沙啞，“我冇事……”
蘇泊川出門壓根冇帶手機，可現在火燒眉毛了啊！
蘇泊川先按照之前給王漾晚按壓雙側的魚際穴，見他哮喘有點緩解後著急的在街上拉車。
這個時間點車輛很多，但被蘇泊川叫停的司機看著他一臉的慌亂也猜測到是有什麼急事，剛好可以狠狠的撈一筆。
“我們兩個人，去縣醫院。”
王漾晚的手臂被蘇泊川搭在肩膀，有氣無力的樣子更是讓司機產生一個狡猾的念頭。
“好！你們快上車，人命關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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